2008年9月17日 星期三

[兒時記趣]眉尾的疤

小時候的我很蠢,也很喜歡到處亂跑。
偏偏自己的身體並不是很好,多跑兩步路肚子就會劇烈疼痛。
不過這並不會改變我愛到處亂跑的事實,我還是一樣喜歡很蠢的沒了命似的狂奔。

所以我的左邊眉尾多了一道疤。

那是在遇到鬼的保母家發生的事。
保母家是在一條小巷子的底部,對還沒上幼稚園的小鬼來說,從巷子底到巷子頭就是我世界觀的全部,而巷子裡兩排常常整齊排列的摩托車就是我的世界裡最複雜的地形。

有一次,好像是爸,在把我帶到保母家的時候,留了一只老鷹風箏給我玩。

於是我一個人試著到巷子上,想把風箏放起來玩,但又沒膽子放太高,總覺得放太高是爸爸的專利,那不是我這個年紀的小鬼該做的事。
所以我把線留長到約莫一公尺,那是我這個年紀的小鬼所被賦與的權力的極限。
扯著,扯著,只能飛到一公尺高的風箏嚴格說來,就是飛不起來的意思。
我在腦海裡苦苦思考著這個問題,爸爸是怎麼讓風箏穩穩的飛在半空中,好像不必使力似的。
好像一開始需要跑步對吧?
我的眼睛為之一亮,畢竟如果可以肆無忌憚的跑,還可以玩到風箏,何嘗不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。

事不宜遲,我得趕緊試試。
我從保母家起跑,側著身,左手拿著捆成一團的風箏線,右手是留長一公尺的就著我的速度搖搖欲墜的風箏。
沒往下掉,看來這辦法好像還真有那一點道理。
於是我從原本的試探性的小跑步,改良成了沒了命發了狂似的狂奔。
壓根兒沒注意到就在巷子的中段,開始井然有序排著隊等我的,是一台又一台當年流行的野狼。
野狼的後頭不都有一個不鏽鋼製的,一般拿來置物,家裡孩子多時拿來裝小孩的鐵架子嗎?
就是那玩意兒在我全身灌注狂奔時硬邦邦的往我臉上招呼的。
那下肯定不小力,因為我只記得眼前一黑,再張開眼睛的時候,已經看到爸媽在跟胖胖的保母了解整件事情的狀況了。

我現在只要看到眉尾的這個疤,總會好奇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,為什麼那麼個龐然大物會不動聲色的就往我臉上招呼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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